儒家讲究家国一体,作为皇帝,处置一个造反作乱的人,当然没有问题,但是,作为弟弟,哪怕哥哥犯了再大的错,也总归不能下手太狠,否则的话,便会被人议论。
这个逻辑很无赖,但是没有办法,在危急的状况下,百无禁忌,一切以保证自己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为要,可以不择手段,这没什么,所以,就算是太上皇死在宫变当中,也有无数的理由可以推脱过去。
但是,当风波平息下来之后,再做什么,就需得考虑后果和影响了,不是说不能做,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。
所以,作为清流出身的陈循,在这件事情上,明显更加考虑的是,怎么处理,能够对皇帝的声名更有好处。
于是,在陈循说完之后,所有人都不由在暗中点了点头,但是,却并没有人出言附和,而是有不少人默默的将目光转向了上首的天子。
说到底,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置,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,不管是太上皇的处置,还是对张輗等人的处置,其实很大程度上,取决于皇帝会如何割舍。
如果说皇帝对此事心中怒意难平,所以压根就不在乎那些议论的话,那么从严从重处置,也不是不行,如果说皇帝还顾念着那么一丝兄弟情谊,那么,顺水推舟稍加宽纵,也有可能。
要是换了旁的事情,那么,他们各抒己见说错了也没什么,可这件事情不一样,万一要是站错了队,在皇帝心中留下一个不佳的印象,怕是以后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。
至于皇帝的态度……
眼瞧着殿中渐渐安静下来,朱祁钰轻轻叹了口气,随后,便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朱见深身上。
这个举动,让在场的众臣感到有些意外,不过,就在他们诧异的目光当中,这位太子殿下脸色复杂,上前一步,来到了众人的面前,随后,跟在他身边的梁芳从一旁的桌案上捧出一道诏书,递了过去。
接着,朱见深展开诏书,道。
“圣母上圣皇太后懿旨……”
“先者上皇北狩,朝中殆危,予本深宫妇人,难扶社稷,幸有郕王祁钰临危受命,登基践祚,力挽天倾,保社稷无恙,迎回上皇,护天家血脉,而上皇南还,太子出阁,数年以来,两宫安和,兄友弟恭,天下和顺,群臣用事,国家平安。”
“岂期阴诡之徒,用心不纯,蛊惑生事,于本月十七日涌入南宫,裹挟上皇欲行复辟之事,扰动社稷不宁,离间天家亲情,此诚万死不赦之罪也,令予痛心疾首,不可胜计,想先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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