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女儿活不久了,进不了武阳城,看不了郎中,拖下去也只会与妻子一个下场。
他伸手端起了那碗女儿喝剩下的米粥,饥肠辘辘的肚子告诉他,他应该喝下他,这样他才有力气明天去抢来米粥,可他的嘴却味同嚼蜡,香甜米粥到了嘴边甚至让他反胃……
是啊……
所有人都离开了他,再活下去,又有什么意思?
他将端到嘴边的米粥又放了下去。
“大哥……你的粥还要吗?”而就在这时,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。
这让柴鸿云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扯了出来,他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不知何时,他的身前已经站着几道身影。
或男或女,或老或少。
但无一例外,都面无菜色,身材消瘦。
这儿是难民安置地的边缘,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些老人妇孺,亦或者与柴鸿云一般拖家带口的人。
而相比于多少有些武艺傍身的柴鸿云,这些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,他们在流民增多后,时常数日都抢不到一口米粥,只能吃着树皮树根果腹。
此刻他们看向柴鸿云手中米粥的目光写满了垂涎,可碍于柴鸿云那强壮的体魄,却不敢冒进,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。
意兴阑珊的柴鸿云此刻已心生死志,他苦笑一声,将手中的米粥递了上去。
接过碗的一群人,在那时就好似换了模样一般,一群人趴在了地上宛如野狗一般抢食着碗里的米粥,整个过程中,免不了相互厮打,也免不了彼此怒骂。
柴鸿云看着眼前的情形,他觉得可笑,觉得滑稽。
这些人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模样。
他这样想着,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立场去这样说他们,毕竟自己也曾如此在那施粥的地方为了些许米粥与人大打出手……
可究竟为什么,会变成这样!?
他本来是武馆的教习,有着不菲的收入,有漂亮的妻子,有聪慧的孩子,有平凡却美好的一切……
可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……
他在心底这样问自己,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真实的噩梦,一觉醒来,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。
但现实却不给他半点遐想的空间,耳畔在这时忽然传来阵阵轻吟的琴声。
他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那里是武阳城。
高耸的城门中,还是轻歌曼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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