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暗自寻思道:“看来她是真的心中难过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?她与翼天翔合谋害我的时候,可曾料到自己也会被父亲出卖利用?”
过了一会儿翼轻扬泣声徐歇,用手背抹去眼泪重新拣起了一支眉笔。
楚天也不再嘲讽刺激她,屋中一切又回归于平静。
画完妆,翼轻扬一言不发地收起桌上的易容药品,将一面青铜镜摆在楚天面前。
镜面里显现出一张苍老熟稔的脸庞,赫然便是那位江上渔翁的模样。
灰白的须发,沧桑的皱纹,黝黑的肤色,怎么看怎么都是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惟妙惟肖以假乱真。
这样一来,即使有人见到自己和她在一起,也不至于说三道四乱嚼舌头。
楚天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沉声说道:“早点歇息,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。”
翼轻扬木无表情道:“好,祝你早死早投胎。”
“唿——”她推门出屋,一股冷冽的夜风刮了进来,将油灯吹灭。
楚天端坐不动,目送翼轻扬的背影远去,耳中忽听洞天机说道:“小楚,我看你是冤枉了这丫头,她多半真的不知情,只是被翼天翔利用了而已。”
楚天静默片刻,徐徐道:“我宁愿她不是被冤枉的。”
洞天机明白了楚天话里的意思,干笑声道:“你是怕一旦真相揭晓水落石出,这丫头会受不了?她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?”
这一夜,翼轻扬的客房里都亮着灯。
后半夜忽然下起了雨,淅淅沥沥到天明。
深秋的清晨,天空灰蒙蒙一片,空气里带着来自海上的咸湿气息。
夜雨渐歇,楚天和翼轻扬结账离开客栈往江边行去,滨州城的古老街道曲曲折折向远方延伸。
江边码头上,渐渐热闹了起来。一筐筐刚刚捕捞回来的海鲜从船上被搬运到岸边,然后由商贩们送上牛车,送往城里的菜市场与大户人家。
楚天的神思情不自禁地一阵恍惚,仿佛回到了久远的从前。他忍不住扫视过那些早点摊,有大饼卖油条的,有卖包子馄饨的……还有卖馒头豆浆的。
不知怎地,他突然很想吃顿早点,即管根本不觉着饿。
他在一家早点摊前停下脚步,朝正在忙碌的摊主招呼道:“大嫂,来两个白馒头,再打一碗豆浆。”
翼轻扬讶异地回首看着楚天,蹙眉道:“这脏兮兮的地方,你也吃得下?”
楚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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